怪异……就是说刚才那条触手吧？同化？变成那种鬼样子？
不笑飞快地瞟了一眼他们刚刚穿过的那面镜子，看见一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蓦然从石室的天花板上浮现，眼球上下方有无数触手在扭动——那居然都是它的眼睫。
口意！
不笑心里疯狂猫猫摇头。
哒咩！谁要跟这种东西当同类啊！太恶心了叭！
这时，她慢半拍地意识到身旁的这个男人刚才好像救了她一命，算上现在的提醒的话，或许还救了两次。
哪怕他俩其实完全不认识，而且自己，嗯，完全就是个累赘。
刚刚见识到男人秒杀怪异的能力后，不笑不觉得自己对他会有什么价值，所以她也不太明白男人为什么要救自己。
算了，纠结这个也没有意义。总之，这时候应该怎么做来着？
不笑歪头仔细思索片刻，转身正面对着他，而后神色认真地鞠躬：“谢谢你刚才救我……啊，请问你的名字是？”
男人轻轻挑动眉梢，没回答不笑，反而抛给了她一个问题：“你不害怕？”
害怕？
不笑的笑容有些许尴尬，她觉得自己可能伤害到了他作为一个杀手（应该？）的自尊。
毕竟从发现镜子不对劲起，她一直都还挺淡定的。要说惊讶那肯定有，但是害怕……
抱歉，没有的事儿。
不笑琢磨着怎么委婉地告诉他“是的”，于是眼睛就直勾勾地对着男人的眼睛。
男人这才发现这个代行者小姑娘有双很特别的眼睛。
她的眼睛长而不细，双眼皮越到眼角处开得越大，眼角温和地微微下垂，眼尾却优雅地轻轻上挑。因此她垂下眼睛时显得格外冷淡而疏远，抬起眼睛看人时，却又平添了几分狡黠的天真感。
这双眼睛已经告诉了他答案，于是男人垂下眼睑，避开了不笑的视线：“我叫赤。”
“谢谢你，赤。”不笑弯着眼睛再次向他鞠了一躬，乖巧得像是站在班主任面前的女高中生。
……她好像也的确只有高中生的年纪。
面对不笑的感谢，赤没什么反应，只是抛给了她一句“跟上”，然后便自顾自地走向了某个方向。
他似乎对这片空间很熟悉，不笑小跑着跟上他，有些好奇地环顾这方镜中的世界。
四周的一切都是一片空茫茫的白，无数面一模一样的落地镜悬在半空，里面倒映而出的影像却各不相同。
但具体都是些什么，不笑没敢细看，她还没忘记赤所说的过多注视怪异的下场。
这些镜子一直延伸到了不笑视线的尽头，分布完全没有规律，也不知道赤是怎么分辨出方向来的。
“我能问问灵感是什么东西吗？”不笑猜测，或许赤辨别方向靠的就是灵感。
不过她这个人不大喜欢毫无根据地做推断——当事人就在旁边嘛，问问不就行了？
“感应怪异的能力。”赤看了眼不笑，不动声色地放慢了脚步。
他比不笑高很多，两个人站在一块，不笑的头顶甚至够不着赤的肩膀。因此赤只是很平常地往前走，不笑却非得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。
赤的速度慢下来后，不笑才终于能和他并肩而行了。
“灵感越高，感应到的怪异数量越多、位阶越高。”赤言简意赅地解释道。“灵感是一种天赋，后天很难再改变。”
感应到的怪异越多，那岂不是就越危险？
赤也能看见不笑所看见的怪异，那么他的灵感和不笑比起来肯定只高不低。但他不光不担心被同化，还拥有那种特殊的能力……
所以关键点是在能力上吗？有了能力就不用担心会被同化了？
就像末世文里被病毒感染后有几率获得异能和免疫力？
不笑思考着，然后非常不见外地直接询问了赤。
赤可能也是没见过这么……没心没肺的人，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，最终还是开口说：“能力和对怪异侵蚀的抵抗力都源自灵魂。灵魂能庇护超越者的意识，就算灵感高，也不会被怪异轻易同化。”
还有这种好事？！
不笑顿时来了兴趣，指着自己的鼻尖问：“那你看我有机会成为超越者吗？”
“不可能。”
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啊！为什么啊！
当头给不笑泼了盆冷水后，赤脸上淡漠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。
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赤居高临下地看着不笑，少女垂着头，一只手捏着下巴，他能从她的侧脸上看出苦恼的神色。
然而在赤看来，不笑此刻的苦恼就和她先前的道谢一样敷衍，不笑本人对此甚至没有任何的自觉。
赤曾见过很多人，可像不笑这样毫无欲望的人，他还真没见过。
且不说那些将各自最强烈的欲望升格成为灵魂的超越者们，就连普通人至少也会有享乐或向上的欲望，但是不笑不一样。
被赤以命相要挟也好，目击了刷新三观的怪异也罢，不笑都能平静对待，不是她性格真就那么淡定，而是因为她打心底觉得无所谓。
虽然不至于主动寻死，可当死神真的来收人时，她大概也不会有拼死一搏的想法。
一言以蔽之，这就是条年纪轻轻就没救了的咸鱼。
齁咸齁咸的。
但这会儿“咸鱼”还想再挣扎一下：“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”
一想到自己可能会变成长满眼珠和触手的怪物，不笑就忍不住想戴上痛苦面具。
她说着抬起头，于是正好撞进了赤血红色的眼眸里，他没有回复，不过那个眼神的含义倒是很好读懂——
有是有，但你不行.JPG
什么嘛！
哪怕咸鱼如不笑也有被打击到，她忍不住小声bb：“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……”
赤没理会她的碎碎念，确认过某一面镜子对面的景象后，单手拎包似的提起不笑的衣领，穿过镜子回到了现实世界中。
仍然是黑石砌成的墙壁，却不再是石室，而是一条两米来宽的通道。
两边的石壁上胡乱地刻着许多扭曲古怪的痕迹，像是用某种利器强硬地劈出来的，每一道都带着扑面而来的恶毒气息，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把巨斧劈头盖脸地砍下来。
虽然感觉不到实质上的危险，但不笑还是移开了视线，老老实实地跟在赤旁边充当人形跟宠。
“你以前来过这里吗？”不笑随口问。“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。”
赤也有夜视的能力，因此没有照明的打算，俩人完全是在一片乌漆墨黑里走路。这种又黑又寂静的石道，让人不由得想起什么盗O笔记，O吹灯……
所以不笑想说点话冲淡这种有些压抑的氛围。
而就像她所问的一样，赤对这里真的很熟悉，经过每个岔路口时他都没有任何犹豫，一路上他们两人也从没遇到过死路，不过怪异倒是遇见了不少。
当然，那些怪异没出现几秒钟就变成了一摊摊液体，要是真写成盗墓小说的话，这种“无双式盗墓”大概没什么人会看吧。
“我看过这里的地图。”赤说这话的同时，头也不回地抬手往后甩出五柄飞刀。
飞刀划出五道不同的轨迹，像是自带导航一样分别刺进了五只怪异的体内，怪异们嘶鸣着融化，最后只留下了四溅的诡异液体。
“怪异变多了哎。”
不笑也没回头，但是那些怪异莫名其妙地就出现在了她的感知里，用不着回头就知道身后有什么。
这大概就是“灵感”吧？不笑感觉自己模糊地明白了些什么。
于是下一秒。
十几只怪异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感知中。
黑塔物语提示您：看后求收藏（卧龙小说网http://www.wolongxs.com），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好书推荐：《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》、《我是舰娘》、《我的师妹是妖女》、《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》、《认清现实后，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》、《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》、
